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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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10.12.07

我与方北方

马华名作家方北方(1918-2007)于11月11日走了,享年90岁,我是先“认识”《迟亮的早晨》才认识方北方的。1957年我尚在小学读书。一天,老师拿着一叠书走进课室,向我们推介买一本《迟亮的早晨》。因此我对这本书的印象特别深。那个时候,方先生尚在韩江中学执教。

1958年我升上中学。韩江中学不幸发生董事长林连登与校长方学李(来自台湾)的官司案件。方北方卷入其中,他成了校长的庭上证人(这场动轰遐迩的官司最后以赔偿方学李了结)。我不知道方北方为何成为证人,我只知道他们两人都姓方。

官司了结后,方北方也在1959年离开韩中,转到麻坡中化中学任教,我与方北方无缘相识,也未上过他的中文课。

1963年林连登逝世。韩中也换了邢鹤年担任校长。方北方又回到韩中任教。我刚好那年就读高中三,有投稿给《韩中生活》(方北方主编),也有给学生编的文艺专刊《韩风》供稿。就这样我和方北方相遇而相识了。虽然他没有教过我们。但冥冥之中似乎注定我们在日后会成为亦师亦友的文化人。
60年代中期,我离开了南洋大学,进入《星洲日报》工作,又不时与方北方见面。他不断地鼓励我多写一些特写稿。我在这个时期,又与在《星槟日报》服务的李良树成为同事与好友。我们两人经常出外采访。没有指派工作时,都会自找新闻。李良树是方北方的女婿,从他的口中,我对方北方有进一步的了解,这个时候,他的另一本小说《剎那的正午》出版,与《迟亮的早晨》同列为《风云三部曲》之一和之二。第三部《幻灭的黄昏》则迟至1978年才出版。

70年代初期,我转入《星槟日报》担任编辑,负责槟城版,与方北方的接触也较多。他也不时拿一些学校的新闻稿和文稿交给报馆发表。这一年(1970)我的处女作《采访外集》面世,得到他的诸多鼓励。1973年我再出版《采访二集》,也得到他诸多的指点,当然与方北方的多产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的。

方北方原先是住在与《星槟日报》大厦隔邻的张弼士故居(有七十二房客之称),生活简朴,也方便他经常到报社走动,后来他自置新居,举家搬到海客园单层排屋。一直到终老,总算有了一间自己的屋子。

由于工作上的关系,方北方有时也会带领一些外国学者来访,我也从中认识了这批文化人。方北方的性格,他是不善于与商场的人打交道的。但喜欢与文化人在一起。与他比较接近的文化人是已故刘因果(曾任韩中老师,是位日本通)及已故温梓川(光华日报总编辑,也是一名作家)。他们三人在退休后就经常找我聊天。

1977年,我出第三个集子《杨振宁博士旅马言论集》,请方北方写序。没想到这本小册子竟成热卖,有了第二次版。最后卖了4千本,对于我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鼓舞,也促成了我更加努力的写作,这也应归功于方北方的勉励有之论之。

1978年,方北方当选马来西亚华人写作人协会副主席,与我有更频密的往来。1980年更上一层楼,担任作协主席。在这段期间,有三件事是值得一提的:

(一)为推广马华文学创作,方北方找我商议每周拨出一版供他编《文艺公园》除了要求文房协助打字外,排版由他一手操办,稿费并不重要,只提出1000字约15元马币即可。我见他那么热诚也爽快地承诺,并将此事告知总经理胡榆芳,他也一口答应了。就这样,方北方主编的《文艺公园》前前后后也编了4年左右,直到1983年。

我们珍惜这个版位是因为他邀约了海内外知名作家供稿,使内容别有看头。

(二)其二,在他担任作协主席后,邀请我组识一个班底成立北马联络组,为作协筹款。我也二话不说,找了一些大商家支持,总共筹得六万余元,悉数交给作协。当时的名誉是筹募会所基金。为使场面充满文学气息,我们在移交仪式的当晚在双喜楼举行了一场《北马文学之夜》,场面热闹而温馨。方北方对作协的劳心劳力,由此可以证明。

其三,在80年代初期,南大校友会主办全国文艺创作比赛,我担任主编,请了方北方、刘果因、温梓川、锺城芳及梅井等人担任评委,并由方先生担任总评,而后结集出版成书,这次主办之成功,也有方先生的功劳。

虽然我在1980年出版《柬埔寨的悲剧》没有请方先生写序(因是时事文章,我自写序),但在1984年我出版《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一书时,得到方北方不少的帮忙。其缘由是这样的:我的第一版循报社排阵,请林庆金(报社老板)写序,出版后方北方写了一篇读后感,我刊在《星槟日报》,没想到香港的《地平线》月刊拿去转载。于是在出第二版时,我把方先生的这一篇文章收录其中,它成了这本书的一个热卖点,前后也共卖了4千本。

1985年我离开《星槟日报》,与友人合创《联合报》。1987年方北方出任韩江中学校长,他请我“拔刀相助”,为韩中新闻班讲授政治时事。我就这样当了二年的讲师,直到他在1989年辞卸校长职。

90年代初期,我离开报社走进商界自行创业,方北方也正式退出杏坛,但仍勤于笔耕。大概在1995年间,方北方为其患癌的夫人操透了心,也到我的医药公司寻找名药治疗,可惜返魂乏术,其夫人陈克华蒙主恩召,加上其它因素,方北方忧悒成病,从此不再过问人间事。但他留下的丰硕文学创作成为马华文学的宝贵文学遗产。我也自此之后没有再见过方北方,只知道他的晚年过得很不愉快,已不能行动自如(他原本是一位爬山专家)。

2007年他结束了痛苦的晚年,我去吊唁瞻仰他的遗容安详而自在,从1946年到1994年,他先后出版27本著作,是个著作等身的马华作家,也许不久之后,方北方受到丛书会在有心人的协助下全集出版,在马华文学史上,他必然占有一个重要的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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