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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25.3.08

告别永远的反对党,天降契机千载难逢 行动党破旧立新在今朝

从马来西亚的政治历史来看,反对党跨向执政党好像难如登天,只能在野而不能在朝。例如具有43年历史的民主行动党就被为“永远的反对党”。如果你对现实不满,对政府有反对的意见,不如参加行动党来一起反对。日日反对,月月反对,年年反对,好像是个永远反对的人。

不过,2008年的大选结果,就在一夜之间推翻了这个宿命论,而告诉我们:“没有永远的执政党,也没有永远的反对党”,角色是可以轮替的,不是一成不变的。这就是民主的真谛。因为有了民主选举,让所有的政党都有都有一个梦:那就是组党是为了夺取政权,不是甘于一直扮演反对党的角色。

可是民主行动党至少两次与执政权失之交臂,也就“不幸”的打下这个烙印。一次是1969年大选过后,在1971年民主重开时(因513事件,曾终止国会民主2年之久),传出了民主行动党与马华公会商谈合并事,后来因条件不合而告吹。另一次是1990年的大选,民主行动党只差3席起而执政槟州。不然今天的首席部长也许是林吉祥而不是林冠英。

正因为民主行动党未能顺势拥有参与执政权,以致它的中选议员一次又一次的借行动党过桥投向执政党怀抱而当官。最知名的是后来成为马华署理总会长又当部长的何文翰;而倒向民政党的要推黄炎光,他后来出任槟州议长。虽然其原任秘书长吴福源早在1972年就投入民政党,但在1974年的大选失败,从此消失政坛。如果认真算起来,前前后后,在行动党名下中选后又跳槽的国州议员,至少有20名之多。这似乎又告诉我们:如果要做官,可借行动党作跳板。虽然不是每位跳党者都因官位而是还有其它因素使然,但不能否定的是,跳到执政党的议员多过跳到另一个反对党,难怪行动党不得不在森美兰州实行对候选人的“约法三章”,要他们作出不背叛党的承诺才提名为候选人。

再有一个现象是:在林吉祥领导的年代,他对其它反对党,尤其是华基反对党采取较为强硬的政策,宁可先“消灭”挡路的其它反对党,以便建立起行动党才是真正强大的反对党的地位。这主要是受到1969年反对党合作抗联盟后又分道扬镳的刺激(那一年行动党与民政党联手抗联盟取得佳绩,2年后民政转向与联盟结盟),不再相信反对党能推心置腹地合作。自此之后,行动党成了反对党的代名词,在华人与城市地区给执政党带来巨大的压力。1986年的大选,行动党在未与其它反对党合作下取得空前的佳绩,共夺26个国席,更使行动党自信它是一支独秀的反对党。在那个年代林吉祥个人卷起的旋风是所向披靡的,因而有了林吉祥就是行动党的标签。就这样,先后出现的反对党,如陈志勤的社会正义党,如叶锦源及范俊登的社会主义民主党都一一消失了。老牌的人民党也靠边站,行动党成了马华公会与民政党的克星,较后又东渡东马成为人民联合党的劲敌。

不过,在扫除其它反对党与行动党争华人区的代表权后,林吉祥也不是铁板一块,而是在1990年又再一次与反对党结盟。这主要是东姑拉沙里的46党是一个马来人政党,不与行动党争华人选区,而回教党原本在马来选区参选。基本上这两个反对党未与行动党的选区起争执。更为主要的是,行动党若要成为执政党,非得与其它族群的反对党合作不行。

可惜东姑拉沙里未能协助林吉祥圆执政梦,导致行动党在1995年自行上路夺权(指槟州政权),结果遭致惨败。于是又有1999年与安华的公正党及回教党结盟再出击的故事,但又以惨败收场。此届大选对林吉祥打击很大(他首次失去国席),但他顽强的斗志又是惊人的,终于在2004年自行在怡保再爬起来。

尽管在2004年大选后,林冠英冒出头来,成为行动党的秘书长,但这对政坛父子已不敢再编执政梦,他们也不想在监牢做梦(那是个无数个恶梦),唯有实事求是地作一个反对党,一个有代表性和强大的反对党,即使在2008年的大选前夕,与安华的人民公正党再次合作,也不反对安华与回教党继续合作,但行动党重申绝不再与回教党挂钩。它对1999年的恶梦挥之不去。因此它们打出的口号是否决国阵的2/3席优势,不论是国会或州议会,都没有奢望要成为执政党。虽然安华非常乐观会有巨变,但林冠英说只想扮演反对党的角色。换句话说,行动党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会有奇迹出现。

偏偏奇迹就是在“不经意和不小心”中来到林家门口。这一下子,行动党人才感到天地旋转,无法及时调整心理上长期形成的监督角色,反而成为被监督的角色。执政对行动党人来说当然是终极的目标,但在缺乏经验和一时调不过来的也是反对党的自觉本能,难免会在言语和行动上出现问题和障碍。例如在投票前,它对执政党的大力鞭挞和冷嘲热讽与挖苦是一贯的本色,突然间变得不管用了。他们不能再指责这个和那个,他们已是登堂入室的执政党人了。角色的对调,也自然会在言语中被曲解或被诠释成对某个政策的排斥。

例如林冠英的不以新经济政策为导向而以公开投标为治州的方向已引起一阵反响,备受抨击。
又例如林吉祥针对霹州州务大臣事件的文告也引致风波。站在行动党的立场固然可以表达对回教党的不认同,因为它已表明在2001年后不再与回教党有任何关联。但在现实面前,行动党又不能僵而不化,一切应以大局为考量。虽然林吉祥及时收回文告并致歉意,但也已荡起政治涟漪。

这之中没有谁错谁对的问题,而是“党的立场与现实社会”出现矛盾的不易协调问题。在朝就是要两者兼顾,因为党的领导人的一言一语,足以牵一发动全局,绝不能再以在野的地位来自由表达。在野时有什么不满和批评都可以宣泄出来,因为它被视为是个人或党的“撒野”,无伤大雅;而在朝时,面对的是各式各样的挑战,适时地调整大选前的言论是完全必要的。在光大发生的示威虽然不是什么正当之举,但就是有人借报导而使问题扩大,变成一个社会议题。这就说明千万只眼睛在盯着新官上任三把火怎样放和怎样烧,烧得好也要烧得妙;烧得好而被认为烧得不妙就会人授人以柄来反戈一击。

由此来看,今天已有机会当政的反对党,不论是行动党、公正党或回教党已是与国阵对换地位。恰恰反对党阵线(或称执政阵线)又是三党的合作缺一不可,尤其是在雪州和霹州。这就促使行动党不得不用务实的眼光来看待回教党。只要合作得当,未损族群利益,而且可以创造新格局,为什么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如果国阵能与回教党合作(曾合作过),为什么新阵线不能与回教党合作呢?这千古难逢的执政权一旦化为乌有,再回头已是百年身。那时要怪谁呢?如果说“立党为公”,那么“执政为民”(所有的人民)那是一点也没有错的,顺借此机会软化回教党的宗教色彩岂不是一项壮举?又何需耿耿于怀呢?行动党越不过的“坎”(心理障碍),至今已要改弦易辙,重新审视了(借用林吉祥语)。国阵党人肯定大加谴责,正如行动党不也是曾对马华和民政对回教国保持沉默给予极大的谴责吗?

行动党要学会的政治艺术是:此一时,彼一时,乃政治也。它可以不必理会执政党的抨击,但它不能不理会人民投票的意愿与求变之心。就此而言,在“改国运,你决定”的口号中也包括“改国运,你也变”的哲理名言。正是“打破心理障碍,破旧立新在今朝”,行动党能否在大风大浪的政海中保住优势,除了与安华结盟外,也要学会与回教党相互尊重与合作。除此之外,别无他途。若是将回教党推向巫统的怀抱,行动党又将会被打回原形,辛苦建立起来的新格局也会破于一旦,焉能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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