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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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29.3.13

安华会移师吡叻吗? (直挂云帆)



当林吉祥在318日被确定移师柔佛攻打振林山国席后,又传出民联共主安华有可能离开峇东埔老巢向吡叻进军。这个消息来得有些突然,因为一般上马来领袖是不随意更换选区的;更不会跟随林吉祥步伐起舞,包括安华也没有例外。但今天安华也想改变策略,不能不说是一件大事。
就拿我国历任首相来说,他们是不随意更换选区的,基本上是从一而终的。例如第五任首相阿都拉打从1978年起就角逐甲抛峇底国席,以直到今天,总共守住这个选区达35年之久。
但为什么安华有此想法?主要是因为国家的政局已起了一定的变化,而它的大变化反映在槟城州同时容下了两位民联领袖,一个是安华,另一个是林冠英。安华是在1982年起就在峇东埔扎根,从没有想到要“易地为良”,间中除了两届因身陷囹圄由夫人代为守土外,都是安华不可动摇的根据地。屈指算来,他在峇东埔也已有31年的历史。
当然如果第13届大选安华仍然在峇东埔守土的话,他无疑将会再次中选,因为没有迹象显示安华会有强有力的对手。但是如果安华继续守住老巢,他会有突破吗?他是不是需要向林吉祥那样东征西伐,以展示领袖不畏艰难,甚至不怕牺牲的风范?
这里有两种情况可作为安华的政治考量,其一是继续留在峇东埔,以便腾出更多时间在没有后顾无忧下到处为民联的候选人打气和造势,因为他本身的选区已稳如泰山,不必担心会阴沟里翻船。这一种“以逸待劳”的战局对安华及民联来说是上上策,就是少了针对性。
其二是为了顾全大局,安华已不能原地踏步,而是要迈出重要的一步,但这一步要迈向哪里呢?
这里且作出分析:自从308政治海啸后,槟城与雪州已是民联的天下;而吉兰丹及吉打州则归伊斯兰党所拥有,剩下的吡叻本来也归民联控制,无奈民联的多数席只是3席。在3位议员蝉过别枝下,一夜之间政权易手了,又回到国阵的手里。
虽然吡叻对民联而言是难以思议的奇迹,但也想不到在一年之内煮熟的鸭子会飞走。因此今天怎样把吡州政权拿回来,已成为民联的重要议程。其实吡叻州是个大州,拥有24个国会议席及59个州议席,只比东马的沙巴及砂拉越少一些(沙巴有31个国及60个州;砂拉越则有31个国及72个州席)。和柔佛的26国及50个州席比较,则在国少2席下又多出3个州议席,因此具有重要的战略性地位。至于其他州也就不显得那么举足轻重了。这样一来,任何政党若要拿下布城,非得确保在4个州占有优势不可。这4个州是柔佛、吡叻、沙巴和砂拉越。当然不是说其他州不重要,而是比较起来,所属的4个州是被划为战略州的。
如果今届大选吡叻民联未有重大的变化,它是不大容易扭转乾坤的,因为单靠伊斯兰党的尼查来带动士气,恐怕有些不够火候,也就需要公正党做出更好的表现。更何况在2009年民联失掉吡州政权也是因为公正党的两位州议员变节。如果他们不倒戈相向,民联以31席对国阵28席是不会倒台的。
相对来说,今天在吡叻州,林吉祥已潇洒地移向柔佛也得到怡保选民的祝福;而公正党仍没有表明是否有重量级的人领军,自然会让选民有些期望,毕竟伊斯兰党在吡叻州不是最大的,它们的主力是放在吉丹登彭州,因此在此时此刻,若民联要硬撼国阵的话,安华将会是一位具有震撼性的人物。
诚然,民联要拿下布城是需要费九牛二虎之力。目前民联还是不能太过乐观能在东马会有大突破。因此它还得放眼西马的布局。
如果安华有意要在吡叻为公正党拿下一个战略性的州属的话,他将可能到吡叻领导大局,而且也显得合情合理。
就上述的分析来看,民联的战略也许是这样布署的:伊斯兰党的署理主席莫哈沙布在吉坡起带头作用,槟州留给行动党的林冠英,吡叻交给安华运筹帷幄,雪兰莪照旧由卡立领军,吉兰丹仍归聂阿兹操控,而登嘉楼及彭亨由哈迪阿旺坐镇,森美兰及马六甲又以陆兆福为牵头羊,至于柔佛交给林吉祥领军也会刺激民联的士气,当然所有的州还得靠公正党及伊党的相互呼应才能有所作为;而沙巴和砂拉越还得交由当地人去组成抗衡国阵的大军,传统上外来的政治人物(指西马)是不会被欢迎当“上帝”(指手划脚)的。
可是即使民联有大调动,它也要提防城堡有失。自308以来民联已失去6位国会议员,他们留下的选区会否重投民联怀抱或让国阵拿下,已成为当下斗争的焦点之一。
因此,安华分分钟都要提防后院失火和被国阵攻下,否则民联即使再多拿30个国席,也会因折损12个国席造成无法步入布城,所有的努力也将无法落实。
就目前的时局而言,在纳吉一夫当关下,民联的各路英雄为要攻下布城也已掀起滚滚浓烟,双方短兵相接的日子就在眼前。
除非公正党在吡叻州找到一员大将来重整江山,否则这个人选还得由安华来填补,因为在马来人占大多数的吡州,民联的将领应来自公正党。
总的来说,民联的成败在很大程度上系于安华的布阵与如何调兵遣将。

刊登于2013年3月28日《东方日报》

26.3.13

独立人士非良策 (天下纵横)



绿色盛会主席黄德宣布参政后引起的回响是有人促请他辞卸主席而专心问政;也有人认为无需辞职,因为参政与搞民间组织是不相冲突的;亦有人反对他参加政党,反而建议他以独立人士身份参政。他们认为一旦参政,整个组织就被政治化了,也纯正不起来了。因此在不辞职下参政,最好的办法就是以独立人士参政。
但这样的建议是实际的吗?我们无妨加以探讨。
首先黄德是一个自由人,他可以参加任何政党而成为候选人。正如他选择行动党的舞台也是没有错的。但他是否应就此辞民间组织(绿色盛会主席)也是见仁见智的。
至于要求他以独立人士参选就不是很令人苟同了,因为当今的政治潮流是不兴独立人士的,而且独立人士等于没党没派,也可能没有政治立场,除非有不得已的苦衷,要不然是不予鼓励的。
一般而言,独立人士成功的机率是不大的,除非是具有特殊的理由。随手拈来,在1959年大选时就有三位原马华党员以独立人士身份参加国会选举,他们是森州的陈世英及郭开东和吡州的朱运兴,因为不满东姑排斥林苍祐(马华总会长)的竞选资格,愤而退党与马华对着干。三人之中以朱运兴(原副教育部长)最具知名度(他也在1955年马共和谈时担任东姑的随从之一),但却运气不佳而失败了。陈和郭则当选国会议员。更甚者,陈及郭的人马也控制了芙蓉市议会。
但到了1961年安顺国会议席补选,时来运转的朱运兴再次以独立人士身份参选。虽然还是没有党派,但为他站台的是林苍祐和林苍祐夫人。他们不但是朱运兴的挚友,而且具有有一股强大的政治势力,终于为朱运兴拿下这个国席。
随着朱运兴的当选,林苍祐创组的民主联合党(UDP)在成立时如虎添翼,共有3名国会议员及控制芙蓉市议会。这就是说,独立人士如果没有背后的支撑力量及背后的势力推波助澜,他们是不易成功的。
再下来独立人士成功的故事当推原社阵强人崔耀才(他也曾在1964年被选为乔治市市长,但在1965年又因内讧导致他失市长职。
1969年,崔耀才响应党的决策,未参加大选,但在1974年大选时,崔耀才以独立人士的身份在彭加兰哥打区(原称丹绒南区)提名,一时声势浩大。原来他有劳工党的庞大力量在背后支持,义务宣传和造势,从中衬托出崔耀才的高风亮节的形象而获得万千选民的支持。结果一连两届(19741978年)当选州议员。
选民之所以毫无保留地给予支持,除了有劳工党的势力(虽然它在1972年注册被吊销,但左翼影响力还在)深入民间外(这个选区一向以来是劳工党的堡垒区),另一个重要的因素是崔耀才的清廉朴素作风赢得了口碑。
这就是说,独立人士要有背景和队伍才能成大器,否则孤军作战是难以震撼对手的。我们不是也见证过一些独立人士黯然退场吗?
再有一位在2008年在政治海啸时出现的异数,他就是彭亨的何加业。他原是马华的人,因不获提名再参选,也就以独立人士身份上阵。在获得众多马华党人的支持下,何加业终于脱颖而出,但没有栖身之所非长久之计,结果他选了民政党而不是重投马华。
这个例子说明独立人士的艰辛与失根的痛苦,最后还得找个家。
如今黄德在未出征前,先找个家也是人之常情,况且今天的形势是以党为重为先,而不是突出个人主义和个人英雄。其次黄德的决定也没有什么不对。至于他应否辞绿色盛会主席也是要视支持他的人的态度。至少直到目前为止,要求他二择其一的声音并不多,我们就交由黄德作出决定。
毕竟他斗争的议题也是与政治息息相关的。事实上一个没有政治方向的民间运动也是不能持久的,更不会形成波澜壮阔的场面。

刊登于2013年3月25日《号外周报》第625期

林吉祥再造神话? (跃马扬鞭)



318日,民联共主安华在士古来行动党庆47周年的大会上宣布,林吉祥将攻打振林山国会议席,以带动士气为民联在柔佛州取得突破。
这一消息早有蛛丝马迹可循,但确定林吉祥南下,则是近期的事。极肤浅的理由是南马一带;尤其是柔佛从选举开始就不是反对党的地盘,不由得贸然行动。例如在1969年的大选,行动党只能在柔佛赢得一个州议席。1974年大选也是没有进展。较好的时刻也只是1978年的大选赢得一国一州席(李高当选国会议员)。较好一点的年代是1990年的大选赢得3个州议席,但国会归零。在1995年及1999年的大选,行动党在国州归零。2004年的大选国阵席卷全局,反对党黯然失色,只有2008年大选的那一场政治海啸,才使到行动党在柔佛州稍有起色,但也只比1990年战绩好一些,拥有14州席(余德华当选国会议员)。
这就是说,当槟、吉、吡、雪、丹掀起政治地震时,政治海啸并没有在柔佛州发生,一切依然故我。在这种情形下,形同柔佛是国阵的铜墙铁壁,任反对党怎样敲打,都是无功而返的。不仅巫统固若金汤,就连马华也在柔佛一枝独秀。因此柔佛成了反对党的“黑区”,难以跨越雷池半步。对林吉祥来说,柔佛也是最难啃的骨头,弄不小心还会被哽住咽喉而得不偿失,因此身经百战的林吉祥即使是在柔佛的峇株巴辖出生,但绝不是他的政治发迹地。
当他在1966年辞卸新加坡的传媒工作后,就直接成为蒂凡那(当时人民行动党在马来西亚的唯一国会议员。他也是林吉祥的政治启蒙老师)的政治秘书。1968年他初试啼声代表行动党参加雪州沙登州议席补选,结果因三角战以600余张票之差败下阵来。在拿不下左翼阵地后,也就在1969年的大选物色另一个左翼地盘,在马六甲市区拔地而起。这一仗果然启开了林吉祥的政治长征;尤其是在1970年成为党秘书长时,他成了行动党不可动摇的灵魂人物。
从此他南征北伐,也多次更换选区,每次都似乎显得“师出有名”,例如在1978年移师八打灵是要收拾“叛徒”胡更生;而在1982年又回到马六甲也是要收拾“叛徒”陈德泉,但不幸他在怡力州选区败给马华的颜文龙。
虽然面对个人的挫折,但林吉祥依然挟其名气在1986年北征槟城,吹响“丹绒一役”。这应该是林吉祥在审时度势下的早有的盘算,因为放眼马来西亚能够改朝换代的除了槟州之外,其他州并不是行动党造势之地。再者,既然在1969年的大选林苍祐的民政党能改朝换代,自然没有理由林吉祥不能取而代之。果然在1986年及1990年槟州的选民给予林吉祥极大的支持,分别夺下10个州议席和14个州议席(差3席即上台执政槟州),个人也当选国会议员。但在1995年的大选林吉祥却在阴沟里翻船,变天不成反而断送了“丹绒三役”,行动党只剩一个州议席。这之中的复杂因素只能挑其一而言,那就是槟州人民试了两次改不成后,不敢再有第三次的改,担心改得不好把华人首席部长也改掉了。
虽然林吉祥保住其丹绒国席,但声势大不如前,只能在1999年的大选作出最后的博弈。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他竟“牺牲”丹绒国席转战升旗山国席(这一仗,他扶起了曹观友而自身却第一次失掉国会议席)。
他的这一“牺牲”意味着他在困难时期也会向非安全区挑战,而他个人承受的“痛苦”也使到失掉许多荣誉的他只能在2004年以低调在怡保上阵。但已不再是昔日的“人气急升”的林吉祥了。此时稍然崛起的也是低调上位的林冠英,两父子从1999年到2008年渡过了政治上最难熬的日子。
在人算不如天算下,一场政治海啸竟在2008年改变了马来西亚的政治生态,林冠英摇身一变,实现其父亲难圆的梦,成为槟州首席部长;而林吉祥在吡叻因非州议员,沾不上初组民联州政府的官职,只能保持其国会反对党议员的身份。即使他是民联中安华之下的炙手可热的党领袖,但党职已如同安华般并“不重要”了。
此时的林吉祥虽已入古稀之年,然其奕奕精神却需要一个新的舞台以重塑过去的荣耀。
在新形势下,只剩下柔佛是一个有待开发的“处女地”(对行动党而言)。毕竟槟城有其儿子坐镇,不宜再插足;吡叻也有倪氏堂兄弟,非其发祥地;雪州归公正党,森州有陆兆福;马六甲也已有新一代人,因此林吉祥也顺着新的政治气势在南马扬起林吉祥的旗号(人生的价值就在关键时刻有把握地豁了出去,即使失败,也是光荣的身先士卒的“英雄”)。
这正是林吉祥南移的理由,除了要为民联打破国阵的不败神话外,也要证明林吉祥仍然是可以创造神话的。结局如何,我们不久即可一目了然。

刊登于2013年3月25日《南洋商报》

昨日和今日的林吉祥 (现代春秋)



林吉祥,一个已不在第一线焕发魅力的反对党领袖,达14年之久后,突又平地一声雷再次成为耀眼的政治明星,似乎在展示他的“宝刀未老”和“老当益壮”的一面。这一回他是下了决心要亲自卷起新的“政治海浪”。因此,他自我表述准备豁了出去,要在振林山插旗,但就不知道林吉祥会给他的柔佛的新政治长征冠上什么名堂。记得在27年前(1986年)他移师槟城时,给他自己的政治使命命名为“丹绒一役”。
不论今天是否是他人生的最后一击,林吉祥的戏剧性人生却演绎了几个阶段的不同的历史。很显然的,也很无奈的,过去14年的政治生涯不是他想要的,而是在挫折后不得不“卧薪尝胆”的。这段历史是这样发生的:
1982年,董教总通过民政党输出了一批“华教人士”参政,其中两位代表性人物许子根和郭洙镇被派往攻打反对党的选区,以期被国阵拿下。这两个选区分别是槟城的丹绒国席和吉隆坡的甲洞,也恰恰由行动党人捍卫。在情非得已下,声望如日中天的林吉祥忍受不了民间团体倒向国阵而向行动党叫阵,乃派出陈胜尧(原社会正义党人,后加入行动党)迎战郭洙镇,另派陈庆佳与许子根周旋。令行动党十分不服气的是许郭凭什么标签为“华教分子”?难道行动党派出的两名“华校精英”就不是华教人士了?
当然他们都是华教人士,但问题是行动党人缺乏了华教光圈,没有董教总作为招牌。这也导致行动党一度十分不满董教总“砸”行动党的台,使到双方关系恶化(90年代才又和好)。选举结果,民政党一胜一负(许胜郭败)。但从那时开始,林吉祥把许子根视为未来的对手,不苟同董教总提出的“打进国阵,纠正国阵”的口号,更对董教总的不切实的“三结合”嗤之以鼻(所谓三结合是指执政党、反对党与民间结合一起争取权益)。这个理论看来很怪,毕竟马来西亚不曾有过“三结合”政治,怎能在80年代会引起回响呢?。
正因为林吉祥不相信什么“三结合”,也不相信“打进国阵,纠正国阵”,因此在1986年林吉祥亲自向许子根下战书,在丹绒国会与许子根交手。也就有了“丹绒一役”的名堂。
在当时林吉祥的目的是不能让这样的“新势力”(或被视为变相的第三势力)从中崛起,若它得到滋长,也就是行动党的“灾难”。
当然在当时的形势对林吉祥是有利的,他抓住群众“不能没有林吉祥,可以暂时没有许子根”的心理取得了许多认同票。况且在当时林吉祥即是行动党的象征下,他的倒下去也等于让反对党“扑地不起”,果然这一招够力,许子根输了一条街(多数票逾万张)。与此同时,人民也首次把行动党“十条大汉”送入槟州议会。林吉祥显得更加意气风发,他用林吉祥三个字战胜了一切的阻力。
在“丹绒一役”发酵后,林吉祥再接再厉在1990年的大选开展他的“丹绒二役”。由于得到东姑拉沙里46精神党的结盟和46精神竟又和回教党合作下,政局对行动党有利(董教总的林晃升倒向行动党,鼓吹两线制)。林吉祥不但拿下了民政党的“老佛爷”林苍祐,而且又增加了州议席至14席,只差3席即可起而执政。
然而意气风发的林吉祥并没有因为这一胜利而大有斩获,相反地,这是他“噩梦”的开始。
即使许子根取代了林苍祐成为首席部长,但槟城人民有了两种不同的心态,其一是对林苍祐的落选感到惋惜。虽未直接“怪罪”林吉祥硬碰,但也在内心深处遗憾失掉一位“槟州发展之父”。其二是槟城人民也在心中捏一把冷汗,开始担心“改朝换代”不成,反而把华人首席部长断送了。在这样的矛盾内心深处,慢慢地转化成了一股政治力量,而使到在朝者占了优势。此外,另外的原因是行动党有了这么多州议员后,竟有一些议员“不见人影”或“懒得服务”以致留下不好的口碑,人们开始在思索选这么多反对党议员来做什么?毕竟日常的业务还得由执政党的市议员来代劳。
因此在1995年大选时,林吉祥忽略了“政治气候与选民心态”的改变,反而误判改朝换代的时机已告成熟,又以本身挑战许子根,争夺首席部长龙椅。从战略来看,林吉祥走这步棋没有钱(打蛇打蛇头),但从群众来看又不是这么一回事,万一席位不足“变天”,岂不是亲手“毁了”华人主导政权?在华人权益大过天下,行动党尝到兵败如山倒的结局。这一下子,林吉祥又再一次失掉州议员身份(1978年在马六甲怡力区失败)。他输给许子根半条街,可怜的行动党只剩下一名州议员。
自此之后,林吉祥宣布结束“丹绒三役”,不会再有“丹绒四役”了,但仍是丹绒国会议员的林吉祥在1999年时又做出大胆的赌注。
起因于安华被革职而在1998年成立国民公正党。在安华的促成下,行动党第一次与公正党及回教党(当时还有一个人民党)直接组成反对党阵线(反阵)。在华裔选民对回教党有距离下,1999年林吉祥及卡巴星竟在阴沟里翻船。如果林吉祥不离开丹绒,他是不会失败的,关键就是他大方地让出安全区而自行到升旗山要拿回国席。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不对,问题是林吉祥在“错误”的判断下(过早与回教党直接结盟),移师到“错误”的选区,结果得付出惨痛的代价,首次失去国会议员。
在没有议员的光环下,在领军失利下,林吉祥在1999年卸下党秘书长职,转任党主席。他的政治生涯陷入了低潮。
虽然他仍然马不停蹄到处活动,但声势、荣誉和地位已大不如前,他尝到了世态炎凉的苦涩,他只能 悄悄地告别槟城,没有人欢呼也没有人欢送。斯人独憔悴的他生活在难熬的政治冬天。正因为“败将”无庆功可言,因此在2004年林吉祥也是低调在怡保东山再起,但他已不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了。
在党内他的地位已被林冠英取代;在党外他的光环不再四射,即使在2008年的政治海啸,林吉祥也只能为他的孩子祝福,为党祝福,他本身当上了如同安华的角色。
虽然安华有扬言,如果民联有望入主布城,林吉祥将是副首相人选,但若仍然守住怡保东区,他也搞不出大名堂。因此在审时度势下,林吉祥终于找到一个突破口,身先士卒地要在柔佛再造辉煌。当安华做出宣布时,林吉祥已告先声夺人,获得万千欢呼声。这为年长的林吉祥带来新的生命火花。
也令人难忘的是,他在怡保获得群众的祝福,而不是对他的离去表示“抗议”。这种热情欢送“英雄”的场面让林吉祥如浴火重生的凤凰,再一次成为民联领航者,风头不亚于安华。若与1999年黯然神伤寂寞离开槟城来比较,则是强烈的对照,今天的林吉祥显然已找到他的政治新方向,是在他的南方“家乡”,而不是北方的“故乡”。
政治人物所要的就是在任何时候,他都是在欢呼声中“站起来”,即使倒下去也要十分壮烈而出现一个凄美的历史画面。这一前一后的林吉祥,也体现了林吉祥希望在历史上他是“永远的林吉祥”。就让历史为他定位吧!

刊登于2013年3月25日《光华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