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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24.6.14

曹观友与汪真诚 (现代春秋)

政治人物的起起落落是在一瞬间的事;成名爆红也会在一夜之间;下沉与消失更是在弹指之间。因此没有人算得准政治人物的政治寿命有多长;有时候还得听天由命呢!
在这方面,槟州行动党主席曹观友行政议员在参观江真诚的慈善中文书法展后有很深的感触。他说政治人物一旦退休就让位予别人去做,因此在位的时候,需要尽力做事。
这话一点不假,因为政治人物要上台真不容易,如果有机会“当家作主”而不善于利用,那就十分可惜,可说是白白浪费黄金时段的贡献。
从曹观友及江真诚的身上,我们看到他们的起落与浮沉。在1990年时,曹观友代表行动党在彭加兰哥打区初试啼声而胜出。
在这之前,他在理科大学毕业后,曾在亦果西报担任一个短时期的记者,但从政后并不是一帆风顺,而是跟着政治气候游动。
例如在1995年时,因时局不利行动党,曹观友也吃了败仗,那一年行动党在槟城只剩下一名州议员,这个人就是章瑛,连林吉祥也栽倒在州议席上,但保住丹绒国会,这就是所谓著名的“丹绒三役”。行动党及林吉祥跌得很重。
曹观友失去议员后,一度与友人在调和路开设商店,也兼卖饼干,在失意中过日子。
1999年的大选,曹观友被林吉祥相中取代他在丹绒国会上阵,而林吉祥本身转战升旗山国席。这一年行动党静悄悄地形容这是“丹绒四役”(因为林吉祥在“丹绒三役”失败后宣称没有丹绒四役了)。
这也真是一个不好的年头;尤其是对林吉祥来说,简直是跌进“黑洞”。如果我们不健忘的话,这一年的大选是行动党建党以来首次直接与回教党合作,并与安华的国民公正党及人民党结成四角联盟。在华人选民无法理解下,再加上国阵全力的攻击行动党与回教党勾结,也就失去许多华人选票,甚至连林吉祥和卡巴星也分别在升旗山及日落洞遭遇滑铁卢。这是第一次林吉祥失去国会议员,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但不气馁的林吉祥并没有金盆洗手退出政坛。在转换角色成为党的全国主席后(秘书长改由郭金福出任),林吉祥依然马不停蹄在全国走动,依然把搞政治当成他的专业。因此林吉祥没有在那个时候为自己找一条退路,卡巴星则有本身的律师楼,当然也忙得很。
反观曹观友时来运转地当选丹绒国会议员,在行动党最低沉的日子里,曹观友守住丹绒“圣地”,也为行动党守住少有的十盏灯(国会议员数目)。
自此之后,曹观友就一直守住丹绒国席,直到2013年才交给黄伟益上阵,他本身则保留巴当哥打州议席。他就是凭着这州议员,当行动党在2008年大选当家作主后,曹观友也就成为槟州政府的第二号人物了,只在林冠英之下。
虽然副首席部长分别让给公正党及印裔议员,但曹观友仍然是实权人物。
2008年到今年的2014年,曹观友已在位超过6年,也还有一段不短的路要走。这就意味着他需在当权的时刻尽量多做事和多做好事,不然期限一过,就发挥不出权力了。
当然曹观友也有想到他总有一天会退下来,至于退下来后做什么,恐怕他也没有想好。不止是他,相信许多政治人物也没有在半途时为自己铺好后路。
正如江真诚他也是没有想到政治会“逼他”提早退休。虽然他出道比曹观友早,在80年代弃教出任民政老大(原产业部长)林敬益的政治秘书。
1990年,他被林敬益推荐在槟州的双溪槟榔区上阵。旗开得胜后,江真诚成为许子根(首席部长)州内阁的行政议员。
1995年他再次蝉联,但在1999年他突然萌起退意,向许子根辞卸行政议员职。后经挽留,他继任到期满。这之中虽未爆出内因,但党内外知悉他与许子根有政治上的“失和与失调”。
1999年,将真诚转战国席,在高渊取代吴清德的席位,不幸“西出阳光无故人”,江真诚落选了,连带他可能出任副部长的机会也泡汤了。
因为失意于政坛,江真诚不再留恋政治,他全面地退居幕后,转而从商。一个时期他经常跑中国,也担任大公司的顾问/董事之职。正由于江真诚与民政党的藕断丝连,在2008年大选时有担任民政宣传局顾问,有人因而推测民政在当年推出“再转变”的口号出自其手。这一口号却也被行动党巧妙地利用而成为“再转变,投火箭”,终于掀起滔天波浪。
对此江真诚也为口号辩护,他认为“再转变”不是反对党的专利,执政党也可再变,因此用“再转变”并无不妥之处。
尽管江真诚有此诠释和解读,但选民已听不进去,最后槟州的选民第一次把民政在槟州连根拔起,真是始料未及。
自“308政治海啸”后,江真诚几乎“绝迹”于政治,没想到几年之后又是转身一变,江真诚成了一名书法家,大手笔也用在慈善之上。对此而言,江真诚似乎最后找到人生的真正爱好,“寄情于书法,奉献于慈善”。
从江真诚的身上我们看到一名政治人物在退休后仍有贡献,虽不在政治但在其他方面也可以发挥所长。这也会给予当任的政治人物一个指引,在退休之后仍有作为。
不论是曹观友或江真诚他们的归宿是一样的:总有退休的一天。
但退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懂得退休。在失败后又更换码头,寻求卷土重来却又屡战屡败,这就是悲剧的政治人物,也是不懂退休的政治悲剧。

刊登于2014年6月23日《光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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